2024-09-10 观看659 次
作者:蔡亚春
朗读者:邱文清
图片来源:包图网
音乐来源:包图网
清晨的空气中,有着一丝寒意和朦胧的雾气。但在这宁静而恬淡的朝光中,有一种力量在蓄势待发,那是母亲厨房里传出的“笃—笃—笃—”声音。这声音像是一段温馨的乐章,在静谧的早晨奏响,带着我穿越时光的长河,回到那个简单却充满情感的时代。
番瓜,即南瓜,曾是我们餐桌上的常客,承载着无数农家的生计与情感。在那艰苦的岁月里,番瓜以它那顽强的生命力和丰富的营养价值,成为了填饱肚子的主角。那时的早餐,往往是一碗稠软香甜的番瓜粥,温暖着每一个人的胃,也温暖着人们面对生活的勇气。
记忆中的母亲总是在晨光初露时开始忙碌,她的动作干净利落,将番瓜从藤上摘下,再经过仔细地削皮、切块,最后将其放入锅中,与稻秆一同烧煮。每当这时,家中便弥漫着番瓜被烹煮的甜美香气,让人忍不住吞咽口水,心中充满了期待。
番瓜憨厚朴实,一季可以长几十个,大大小小堆在墙角。抓过一个大的,可以吃一天,小的两个顶一天,帮大家顶过了很多饥饿的。人吃不了,还是牲畜的好饲料呢。
番瓜肉很瓷实,得先分割成几块,再用刀剁成薄薄的小块。经过大火烧煮之后,这些番瓜块融成一滩汤汁,糜软无力。少数还保持块状的,可以用筷子夹,大部分只能用勺子舀。浓稠的番瓜粥,只需碗沿倾侧,番瓜汁便徐徐淌入口中。吃完,用筷子沿着碗壁来回刮擦,将残留汁液汇集一起送进口中。
老家以前有俗话说:“面黄昏,粥半夜,番瓜吃得跑快快。”说的是这些食物都不耐饥。其中最不耐饥的是番瓜,走几步就消化了,又要饿了。
熟谙了番瓜的习性,母亲会在烧番瓜时夹几只“面老虫”。“面老虫”,就是“面老鼠”,其实是将面粉加水调和成稠糊状,趁锅里的番瓜汁咕噜咕噜冒着水泡,用勺子舀一勺面汁,倒在水泡上。糊汁受热凝固成块状,俗称“面老虫”。一只只“面老虫”卧在入口即化的番瓜块之间,黄黄白白,撑起一碗耐饥的番瓜粥。粥里有面粉夹的“面老虫”,说明这家人的生活还行。有的人家只能夹“高粱面老虫”。高梁磨成的,粉质粗砺些,喉咙里咽不下,可耐饥呀。
烧番瓜时还要加点糖。以前农村里糖也是稀罕物,大多数人家只有糖精,那种如粗盐一样细细白白的颗粒,放几粒在水中溶开,再倒入锅中搅拌均匀。糖精水不能放太多,多了不甜反而发苦,少放了,又淡而无味。糖精放多放少,全凭母亲舌头决定。番瓜粥烧开后,先盛一点汁水舔舔。番瓜自带甜味,有浓有淡,浓的就少放点糖精水,如果味道淡,那只能多放几粒糖精辅助,增加点甜味。如今糖精早就淘汰出了厨房,母亲烧番瓜时添的是冰糖块,更加鲜洁,甜而不腻。
如今,随着时代的变迁,番瓜已不再是我们饮食中的主角。现代化的厨房设备让烹饪变得方便快捷,天燃气的火焰轻易地融化着番瓜的每一寸肌肤。但那些关于番瓜的记忆,却如同一幅幅珍贵的画卷,悬挂在我心头的画廊里,不时地展出,唤起我对故乡、对童年、对母亲那份深深地怀念。
时光的列车虽然将许多东西远远甩在后面,但那些关于番瓜的记忆,却永远定格在我的记忆之中。它们不仅仅是对食物的回忆,更是对那个时代的一份致敬,对母亲那份无言的爱的感怀。在这个快速变化的世界里,那份纯真而温暖的回忆,如同晨曦下的一缕阳光,照亮了我前行的道路,温暖着我心灵的每一个角落。
编辑|郑在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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